沉醉流年。

【第一章　雛】

對於兩性，甚至是同性之間的身體結合，言苑諜一直不甚清楚。

他是在新的皇帝上任１年時被送進後宮的，但也因為年紀真的太小，所以也只是被當成服務後宮的人們和皇上而已。

眾人，包括他自己，都認為他的工作只是如此，對他也沒有嚴密的心房，可以說他在後宮是吃得很開的。

直到，他遇上了他。
＊＊＊

這是他不曉得第幾次的迷路了。

手上拿著後宮的女孩們托他去拿的毛巾。言苑諜本想繞近路，反而走到漠生的地方來了。

「真糟糕...」言苑諜苦惱的走著，「要是讓姐姐們等太久可不好了...」

不料，他走的是跟目的地全然不同的方向。

「...咦？」言苑諜愣了一下。

好奇怪，怎麼會有人倒在那呢？言苑諜疑惑歸疑惑，還是走上前看看。

是個跟他年差無幾的男孩子。似乎比他大了很多歲。

「呃，那個，你醒醒....」言苑諜沒有忽略他身上的種種傷口，因此只有蹲下來喊叫。

喊了幾次，大男孩似乎也恢復意識了，只見他微微的敞開眼廉，下意識的呻吟：「唔...」

「呃，你還好嗎？」言苑諜問道：「要不要我扶你去哪兒休息？」

「...不用。」大男孩一看到言苑諜，先是漲紅了臉，接著便撇過頭說道。

「是嗎...」言苑諜並沒有管他人嫌事的習慣──這同時也是讓他在後宮待的適宜的原因──他看大男孩似乎沒有什麼要緊的傷，便道別道：「那我走了，請你要記得上藥喔！」

大男孩並沒有理會他，言苑諜也不敢跟他說什麼，便趕緊離開。

但走到一半，他卻發現他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走回女孩兒們的後宮去，無奈之下，他也只有硬著頭皮折回去問那個大男孩。

「那個...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：「請問你知道怎麼回後宮那邊嗎？」

大男孩聽到這個問題，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後面帶疑惑的轉頭，回問：「你是新來的嗎？為什麼要去女後宮那？」

言苑諜發現這個大男孩似乎是可以溝通的，雖然對女後宮一詞有些疑惑，但還是趕緊回答：「我要快些把手上的毛巾拿給姐姐們才行....」

語尚未完，大男孩便哼了一聲，語氣不佳的說：「幫她們做什麼？還不是一群只會告狀的東西！」

言苑諜歪著頭，理所當然道：「這是我的工作呀，我當然得要幫她們才行。而且姐姐們雖然一開始對我不友善，但漸漸的也對我好了呀。」

聽文至此，大男孩便更疑惑了，他喃喃道：「不是伺服皇上的嗎....可是看起來就像是....」

「什麼？」言苑諜沒聽清楚。

「沒事。」知道言苑諜的工作之後，大男孩對他的敵意也消了一點，他點頭後又問道：「你今年多大了？到這裡來多久了呢？」

言苑諜照實回答：「我在過兩天就十歲了，來這邊也快兩年...」

這麼小？大男孩驚鍔的想，那更不可能會是後宮的人了。然後他無奈的搖頭苦笑，說：「來這邊兩年，卻還是會迷路嗎？」

笑起來很好看呀！言苑諜看到眼前的人笑出來，如此想道，也不忘回答：「今天是想試著走捷徑，沒想到卻走失了.....唔，怎麼辦？在不把毛巾給姐姐們，她們就要去澡堂了....」最後幾句甚至是紅著臉說的，這讓大男孩對他的印象成了”完全不懂那方面的事的可愛男孩”。

「往女宮的方向，從那直走就到了，剩下的路，不用我指示也該知道了吧？」大男孩笑著指向一個方向。

「嗯！謝謝你！」言苑諜道謝完，雖然心中有種不想離開的情緒，但他還是轉過身，準備往大男孩指的方向前近。

「等等，」大男孩喚住他，然後問道：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
言苑諜一愣，慒懂的報出自己的名：「我叫言苑諜，言語的言，苑囿的苑，諜....就蝴蝶的蝶吧！」言苑諜傻傻的笑道，他不喜歡說自己的名有間諜的諜字，因此便打了謊。

「苑蝶嗎？」大男孩點點頭，有些尷尬的問：「可以請你送完毛巾之後幫我拿些傷藥還有一些食物嗎？我現在有點不方便....」

「嗯，好哇。那你在這等我喔！」言苑諜高興的笑，原因是因為可以再見到他，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，但他喜歡這種情緒。

「你可別又迷路了。」大男孩笑道。

言苑諜臉一紅，喊著「才不會呢！」接著便跑開了。

那是他們倆，第一次的見面。

＊＊＊

後來，言苑諜又和這名大男孩聊了許久，也知道了關於他的一些事情。

大男孩的名叫韓雨令，比言苑諜大了四、五歲，因為父母雙亡，為了糊一口飯吃，所以就到皇宮來工作。

「那雨令哥是做什麼工作的呢？」言苑諜邊聽邊擦藥，還會偶爾問些問題。

不過這個問題卻明顯讓韓雨令愣了一會兒。

「雨令哥？」

「啊，我是負責服務皇上的。」韓雨令轉過頭對言苑諜笑了笑，説：「皇上最近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樣子，所以就拿我算帳。」

「啊，他怎麼可以這樣！」言苑諜非常氣忿的說：「就算是皇帝也不可以把人弄得都是傷口呀！雨令哥，你還痛不痛啊？」

韓雨令又笑得更開心了，這小僕道是很逗趣呢！他如此想道，然後開口糾正：「苑諜，在外頭可不能這麼說皇上喔！」

言苑諜終於把韓雨令最後一處的傷口做了處理，滿意的點個頭，然後答道：「是的！雨令哥！小的不敢了唷！」

韓雨令被言苑諜這可愛的回答給逗笑了，就連言苑蝶也像被傳染似的，笑了出來。

＊＊＊

後來兩人又坐在韓雨令床上聊了許久，直到夕陽西沉，天都快黑的時候，言苑諜才驚覺時間。

「哎呀，這麼晚了嗎？！」言苑諜是不小心撇到窗戶才發現時間的，他緊張的蹦下床，然後向韓雨令說：「雨令哥，真的很抱歉，我得要回去了！」

「等等。」韓雨令喚住他，然後從一旁的小桌上提起一把金色的物品，然後站了起來，把那物品拿給言苑諜，「這是這裡的鑰匙，你明天可以在來陪我聊天嗎？」

「咦？」言苑諜愣愣的接過鑰匙，卻在聽完這句話時心中泛出狂喜之情，他眨了眨眼，問道：「可以嗎？」

韓雨令笑著回答：「當然，這可是我邀請你的呢！」

「嗯！」言苑諜小心翼翼的把鑰匙收起來，然後對韓雨令笑著說：「明天我忙完姐姐們的事就過來！」

韓雨令的眼裡頓時閃過什麼情緒，但言苑諜並沒有看輕楚，韓雨令又把情緒收回去，然後笑著說：「要快點喔！」

「嗯！」語畢，便走出韓雨令的臥室。

＊＊＊

兩天後，言苑諜收到總管的命令，說他要服侍令一個對象，叫他趕快收拾好跟他過去。

一得知這個消息，後宮內最疼言苑諜的小秋娘娘便不捨的說：「哎呀～小蝶你要走了嗎？」

言苑諜無奈的笑：「嗯，是呀！」

然後站在一旁，穿著黃席的冷面美女走過來，摸了摸研苑諜的頭，說：「苑諜，去到新環境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了，還有路癡的性格要改一下。」

「我知道了，優羽姐姐。」言苑諜點點頭，然後又無奈的說：「不過我又不是路癡，只是偶爾迷路而已嘛！」

「不能這麼說呀！」年紀僅１６，是後宮裡年紀最小的紅憐娘娘說：「不知道是誰，前天居然拿個毛巾拿了半個時辰吶！」

「...那個只是意外嘛！」言苑諜嘟起嘴，不滿的說。

「哎呀，你們這些人怎麼會在這呀！」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闖進來，大家回頭一看，是個穿桃紅旗袍，棕髮紫眼的美女。

「啊，慘了。」紅憐皺起眉頭。

「這傢伙來做什麼呀？」小秋娘娘平常就很大剌剌的，所以也很明顯的把不歡迎的神情擺在臉上。

優羽娘娘到是很冷靜的回答：「我們是來替苑蝶送行的。倒是你，希女，妳來這做什麼？」

希女娘娘哼了一聲，「當然是幫小蝶送行的！妳們別擋路，讓開！」

希女娘娘走到言苑諜身前蹲下，說：「小蝶呀，你知道是誰要你去他那嗎？」

言苑諜搖搖頭，說：「我也不知道，問總管阿姨，她說托她來的人叫她不能洩露他的身份。」

「是嗎....嘖。」希女娘娘皺了皺眉，然後又緩開來了，她笑著說：「沒關係，小蝶。那你到那要找機會回來看我唷！」

小秋娘娘哼了一聲，「你是想叫他迷路，然後餓死在皇宮的某一處嗎？」

希 女娘娘瞪了她一眼，但沒說什麼，又轉過頭來，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給言苑諜：「小蝶呀，希女娘娘和我的好姐妹們準備了一些東西，你就拿著過去吧！這幾本書是 辛鈴娘娘給你的，還有這幾包傷寒藥是小茜娘娘給你的──哎呀，都忘了你容易得病──啊啊還有，這張地圖是我和音子娘娘一起畫的，除了皇宮內測，這個璃韻國 的地圖我也給你畫了，還有這件袍衣是...」

「說完了沒有？」優羽娘娘用非常不耐的聲音說：「妳是沒看到門口邊，總管已經站了很久了嗎？」

「我知道啦！」希女娘娘對優雨娘娘低吼，哼了一聲，然後對言苑諜說：「如果待得不如意記得要回來說喔！比起某三個不得皇上喜愛的女人，我肯定可以讓皇帝把你調回這裡的！」

言苑諜實在不知道怎麼回應希女娘娘，只有愣愣的點頭。

「很好！」希女娘娘點點頭，看言苑諜整理得差不多了，就將他扶起，然後轉身，不悅的說：「妳們還擋在這做什麼？讓開讓開！」

雖然氣不過希女娘娘，但大家也只能乖乖讓步，然後在言苑諜走來時說個幾句話道別。

「各位娘娘，再見了！」言苑諜在跟總管走了許久後，又回過頭，朝站在門口的女孩們道別。

雖然聽不到她們的回應，不過從揮手這個動作就知道她們聽到了。

「走吧，苑蝶。」總管喚著他，言苑諜也點點頭，走了過去，接著開始他新的工作，殊不知這新工作背後的人，一個比一個更讓他交心....